中国古老的道学和佛教的内在紧密联系、文化相通的程度,在世界文化思想史的发展过程中绝无二例。就连道学和佛学最具代表性的领导人物的出生方式也完全都是中国神话模式中的统一方式。出生前都有吉祥的先兆,或是莲花的盛开,或是河水变清,或是凤鸟高唱。佛祖出生前也是如此这般,全是中国人意识里的温暖吉祥景象。老子出生是口含玉英,孔子出生是黄河都变清澈。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有不少伟大的人物其出生的方式都是“从胸出”,大禹(《帝王世纪》:“胸坼而生禹于石纽。”)、商祖契(《竹书纪年》:“胸剖而生契。”)、楚人的祖先(《史记-楚世家》:“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都是如此。秦人的祖先大业的母亲怀孕的方式和大禹的母亲等相同,都是食卵而孕,但大业的出生方式却没有讲,估计也是剖胸而生的。道学的泰斗老子,出生方式也是“从胸出 ”。晋代葛洪《神仙传》中就记录了老子从胸而出的情景。很多人都认为老子的出生方式是道家为了宣扬自己的学说而故意抄袭佛家的神化佛祖的方式所采取的策略,是完全从佛学的典中而来。这个说法显然说不通。因为之前的那么多老祖宗的出生方式都是从胸出,不可能全都是抄袭佛祖而来。佛教始祖释迦牟尼的出生方式也是和老子一样,“从胸出”。鱼蒙的《魏略》有:“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父日屑头邪,母日莫邪。。。。。。。。。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左肋出。”这种伟人共同的出生方式,内中所反映出来的文化是同质同源的,而只为中国所独有。释迦牟尼的出生方式证明他的族属是源于中国华北一带古文化。雅利安人说自己是从口中生出的,其他的几个当时主要的民族分别是从胸、从腹、从足生出的,从而确定了天然的等级,这就是以民族来划分的。 ;iz3Bf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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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晋时期有个著名的道士叫王浮的,曾经写过一篇非常著名的文章《老子化胡经》。后世的学者因为没有人认真地探索过佛教和道学之间的渊源关系,只凭片面的常识来判断古代一些有关佛道相连的记载和争论。王浮就是一位备受后人痛批的人物。人们对王浮的行为没有进行理性的分析,没有想过为什么经历过多次的灭佛运动之后,王浮的主张始终得以流传。梁启超就骂王浮为“妖妄道士”,胡编乱造《老子化胡经》。这个观点在近现代很有代表性。当代的学者还有人认为这只不过是当时佛道相争时道家所使用的下三滥手段。但是这些学者对这样的现象却找不到答案——佛学的经典中也记录同样的事情。在《广弘明集-笑道论第十四》中就有。这实在是让人难办。佛道两家都有如此的说辞,后人不信,只好将问题全怪到古人中出了笨蛋。梁启超就骂:“其始起于妖道之架誣,其后成于愚秃之附会,而习非成是。”(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9页)然而古人中的笨蛋还不止于此,《魏略》中也有“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这都说明道学曾经传向印度那个方向。这些说法和印度的吠陀记录内容完全能够得到印证。汤若彤在《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中就认为《化胡经》实采取佛书,应有相当根据,非向壁虚造。(中华书局,1983年版) g{JH5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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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之中也并不全是糊涂虫。南朝的梁武帝是位学识深厚的皇帝,是位文化人,多才多艺,文武兼备,史称“六艺备闲”。在位五十年,治理有方。他提出了佛、儒、道三教同源说并加以论证,将佛视为本源,称释迦牟尼、老子、孔子为“三圣”。梁武帝的见解极有见地,可惜的是后人并不理解,特别是当代的学者,以阶级理论为原理,认为不过是统治阶级利用三教相互补充的功能加强统治的政治措施,并没有研究其主张中的历史成分。元初有位数学家和文学家在他的笔记《敬斋古今黄主》中提出过自己的独立思考后的疑惑:“西方之书与中国之书,往往更相假借以为夸。《韩诗外传》:‘人死日,者归也。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土,血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归于木,筋归于白,齿归于石,膏归于露,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复归于人。’《觉圆经》四大之说,大概与此同之。但《韩传》所谓归者一十有三,而《觉圆》之所归者,止四而已。顾韩说之繁重实不若圆觉之约足也。然不知《韩传》窃彼书耶,抑彼书之窃《韩传》耶?韩婴在圆觉前,不应掠取浮屠语。”(中华书局,1995年,卷九,118页)这位老夫子就发现了佛学经典中的一些文化概念,竟然是来源于道学的传统。在中国,相类的古记载还见于《绎史》卷一引《五运纪年》:“垂死化身,气为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6>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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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于佛教正式产生前的中国西周时期,是中国古代社会发展所经历的一个特别的时期。在此期间所构造的人伦道德体系作为调整社会关系的主要杠杆,成为一种孔子推崇的礼仪时代。孔子的一生,一直致力于西周社会的社会规范复兴而努力。西周的统治者汲取商代灭亡的教训,有针对性地提出了一系列禁杀、禁淫、禁酒的法令,成为中国儒学五律建立的最为直接的基础,也成了佛学五戒的最直接的借鉴模式。早在东晋时期,有个文人叫颜之推的,写了篇《归心篇》的文章,就将佛学五戒和儒学五戒进行了一番对比,结论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不同。“内典初门,设五种之禁与外书仁义五常符同。仁者,不杀之禁也;义者,不盗之禁也;礼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由此,他还专门讲佛儒同源的事实,“内外两教,本为一体,渐极为异,深浅不同。” W3&~[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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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量的考古学成果证明,早在新石器时代中晚期,在中国华北一带曾流行过鸟崇拜、猴崇拜。如东湖林、磁山、北福地、上宅等古文化。在当代的西藏和南方,还有居民自认是猴的后代,都是这种猴崇拜的遗韵。商人中早有“玄鸟生商”的故事,许多民族都以乌鸦为吉祥物,这和佛学创立时的印度相同。这些典型的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在佛教的经典中同样大量存在。不论是猴还是乌鸦,多被描绘成慈悲为怀的善良化身,要么积善行德,要么救人于水火。雅利安人的吠陀记录中却没有反映雅利安人有也抱有同样观念的记载。《杂宝藏经》中记有一只乌鸦为了一群乌鸦的生存舍生忘死,用计谋战胜猫头鹰的故事。《六度集经》中记有一只鸦想方设法挽救好朋友九色鹿的故事。特别有意思的是孔雀王朝时期编辑的《生经》中,则将这些动物的特性描绘成另一种情况,准确反映出古印度人乌鸦崇拜的情况和后来建立孔雀王朝时以孔雀崇拜代替乌鸦崇拜的过程。现将这个故事引述如下: i|fkw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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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的波遮犁国,从来没有见过鸟。当时在北方边地有个国家叫智幻,这国有人将一只乌鸦带到了波遮梨国。波国人见到后很高兴,当作神鸟来供养。因为波国人对乌鸦很好,这个消息逐渐远扬,于是各地的乌鸦都纷纷飞到这个国家。 3,Bm"'b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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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商人,从其他的国家带来了三只孔雀,波遮梨国的人民听到孔雀美妙的鸣叫,看见孔雀五色斑烂的毛,连走路的姿态都很优雅,于是人们开始喜欢孔雀,纷纷抛弃难看的乌鸦。 osT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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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表面上平淡无奇的故事被有意编入《生经》,其实是可以看出不同的民族鸟观念中深含的不同文化,以及孔雀王朝时期作为统治主体民族的那种民族优越感。 c1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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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中的猴故事则更多,但都是正面的高大全形象,传达出猴崇拜的意味。《杂宝藏经》中有个故事讲一只猕猴王为破猎人的罗网而跌入深坑,小猴子们齐心协力,一只拉住另一只的尾巴,如同中国故事中的猴子捞月般的方法,终于将深坑中的大猴救出。而《六度集经》中所讲的一则故事,则更是带有《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影子。一只猴王偷吃了国王花园中的果子,但和孙猴个人到王母娘娘园中偷嘴不同,猴王被抓住并且还要惩治随行的500小猴,猴王愿以自身的肉而成为国王的美食,换得其他猴子不被追究。如此的忘我精神感动了国王,最后皆大欢喜。 r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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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传统中的猴崇拜,对佛教的影响还表现在佛教艺术中同样也有具体生动的事例。在中国许多猴飞天、猴仙的形象中,猴子的大耳朵总是十分引人注目。在敦煌、云岗的佛教艺术作品中,猴的大耳朵元素保存的较多。一直以来人们对佛教人物的大耳朵特征总是不能明白具体的渊源所在,这其实就是猴崇拜的遗韵。中国古代对一些英明的人物多以耳朵的特别为外在的一个显著特征。古文在记录大禹时也常提“禹耳三漏”。(《论衡-骨相》)好多搞艺术史的专家,都将中国大耳为福的形象断定为外来文化的影响,这是一个错觉。它的根源完全是中国的。 SZD@<3 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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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中医学完全是中国文化的产物,其理论的基础就是道学原理。早在山东大汶口文化时期,就已经有了原始中医的迹象,而中国历史上最早期著名的中医扃鹊就来自古代鸟崇拜部落。而古印度的医学,也和中医一样其理论基础同样是基于中国古老的道学五行理论。这也是古印度文化和中国文化同质的一个例证。在医书《阿达婆吠陀》中有关古医学的内容,如同中国的《黄帝内经》,讲些基本的养生原则,也有些易学的原理。而在另一本医书《阿柔吠陀》中,则讲得更为具体,记有躯干、体液、胆汁、气、体腔是人的五大要素,与自然界中的地、水、风、火、空五大元素相对应。一些因素主动,一些因素主静,两相失调便生病。这些观念和主张,完全是中国中医最基本的体系内容。五行的观念也是大致相同,差别之处很可能是雅利安人的不理解而错误的记录。其中所讲到的“气”的概念是最为中国化的,为世界上其他文化所没有。古印度医学中的中医理论,也证明当时的居民是来源于中国。 1PT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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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印度社会中的中国文化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你只要认真去观察,就会让人目不暇接。如,从考古学中判断不同类型考古学文化的重要器皿古陶器的制作技术源流来看,古印度的陶器制作技术也是中国方式。陶胎中掺加草木灰、壳,表面磨光技法、黑白两色装饰等,都可在中国磁山文化、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河南大河文化中找到依据和根源。在中国古代早有洪水灾害之后人类面临灭亡,为了人类得以传承,有兄妹奉天命结婚的故事,有的就附加在伏羲、女娲身上。而在古印度,也有同类的故事。《梨俱吠陀》中就有阎摩、阎蜜兄妹在巨大的灾难之后成婚的记载。在中国,葫芦文化很发达,有丰富的古老传说,特别是在南方,流行葫芦生人的故事。而在印度的史诗《罗摩衍那》中也同样的有打破葫芦就生出很多儿子来。在季羡林先生在翻译《罗摩衍那》时就发现了这一和中国完全相同的葫芦创生神话,在一则备注里专门列出,只是感到奇怪。在中国的仰韶文化时期,就早已经将蛙作为阴阳变化阴的代表和生命创生的重要元素对象,而在古印度的《梨俱吠陀本集》中也记录了古印度人将蛙作为生命蕃衍的象征而大力加以歌颂的诗篇。在中国古代,早有以采花为男女婚配的象征,《诗经》之中这类篇幅很多,中国的好些个民族都有过采花节的习俗。而在印度的《罗摩衍那》中,也记录了他们的十车王妃因为采花而结婚生子的故事。在中国,《周易》之中记录有古人早有坤卦下以马为牺牲的大型祭祀活动,《吴越春秋》中也有“禹乃冬巡,登衡山,血白马以祭”。而在古印度,同样也有这种白马祭祀的活动。《罗摩衍那》中讲述了十车王以白马为牺牲所举办大型祭祀活动的详细过程。这些古代文化构成要素中,地处中国和印度的两个相距遥远的文明体之间,有如此之多的元素能够重合,只有这两个文化从本质上就是相同的才有可能,除此之外的理由都很难成立。